【资料图】
视觉中国供图
胡同京味儿
猴子聪明活泼，深受人们喜爱。老北京人却把这份爱融入传统手工艺品中——营造出一个妙趣横生的“毛猴世界”。
毛猴，老北京人称其“毛猴儿”，据说出自清朝道光年间，北京宣武门外骡马市大街“南庆仁堂”一个配药伙计之手。那天，小伙计被账房先生训斥了，怕丢饭碗，只好忍气吞声。夜里摆弄着药材越想越气，倏然发现蝉蜕具有某些形象特点，他灵感大发，决定用中药材塑造一个账房先生。于是选取辛夷做躯干，截取蝉蜕鼻子做头，前后腿做四肢，用白及一粘，一个像人似猴的形象出现了。他悄悄拿给师兄们看，都说很像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。小伙计开心极了，他无意间开发出了毛猴，也为中药铺老板打开了思路，从此将几味中药“包装”出售，谓之“猴料”。
根据使用材料，毛猴又叫“药材猴儿”“金蝉猴儿”“知了猴”等，并逐渐形成极具北京地域特色和文化内涵的玩具工艺品，深受京城百姓喜爱。过去，许多家长为孩子买毛猴或买“猴料”粘猴玩；买猴料，粘毛猴，也是老北京庙会上的一大景观，更是过年必备的“年货”。
200多年过去了，毛猴技艺在传承中发扬。作为毛猴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，延庆区孟玉林的非遗体验课总是座无虚席。制作毛猴的材料，主要是四味中药：蝉蜕做头和四肢，辛夷（即越冬的玉兰花骨朵）做身躯，白及做黏合剂，木通做道具。材料虽小，却不易找到，得去中药店买。买来的蝉蜕有泥土，将它分解，头和腿放入盛温水中浸泡、漂洗，捞出整形，晾干备用。辛夷形状各异，有的花骨朵绒毛丰满，有的纤细小巧，根据需要选择使用。白及可用明胶代替。木通属于辅助材料，现在不局限于传统的中草药材，可用多种物品代替，并且突出绿色环保理念。如生活中废弃的纸盒、毛线、葡萄梗、瓜子皮等，或大自然中的枯草、树皮、石子等，材料看似不起眼，可在制作者眼中却都是宝贝。如孟玉林现场指导学生制作的金猴舞龙，用礼品盒上的黄色手提绳做龙身，富有美感，栩栩如生。
粘接毛猴时，根据设计，将蝉蜕的头和爪粘到辛夷的相应部位，先粘头，再粘腿，粘胳臂。粘好的毛猴放到制作好的场景中，调整姿态，定型、晾干，最后装入展示盒中。
古人讲“意犹帅也”。制作毛猴也一样，道具和场景非常重要，三分制作七分设计。特别注重主题和主体（毛猴）的自然和谐，做到奇、巧、精、妙，既有美好的寓意，又雅俗共赏。制作者必须具有丰富的想象力，还要有较强的操作能力。毛猴作品包罗万象，既有女娲补天、桃园结义的故事传说；也有喜庆丰收、延庆火勺等风土人情。孟玉林在传承中不断创新，指导学生制作了许多经典作品，如“北京世园会”“喜迎冬奥”“抗疫有我”“文明城区”等大主题，与时代同频共振，作品多次获奖。
毛猴虽然只有三四厘米高，但在方寸中散发着智慧，在平常药材中彰显着魅力，在朴素中蕴含着非凡，把动植物的天然情趣和手工技艺完美结合，展现出世间的气象万千，表达了创作者丰富的情感。老舍夫人胡絜青曾写诗相赞：“半寸猢狲献京都，惟妙惟肖绘习俗。白描细微创新意，二味饮片胜玑珠。”
有国家对非遗文化的重视，有工匠们的坚守，有年轻人的参与，毛猴作为精美的工艺品，散发出了更加迷人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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